任上专访心理罪作者雷米方木并不是一个理想的生汤姆琼斯赵自强小刀乐团张元蒂玉置浩二z

专访《心理罪》作者雷米：方木并不是一个理想的生活伴侣

题记：雷米，原名刘鹏，中国刑事警察学院刑法学教师，《心理罪》系列小说原作者，“中国心理犯罪小说第一人”。

从2006年2013年，《心理罪》已经出版了5本小说和4篇番外。今年，根据其原著改编的两部电影先后上映，分别是由李易峰、廖凡主演林志美的《心理罪画像》和由邓超、阮经天、刘诗诗主演的《心理罪之城市之光》。

其实《心理罪》系列小说的版权早在国内还没有IP这个概念的时候，就已经都卖出去了，但因为各种众所周知的原因，一直没能被拍成电影。其中尤其以这部正在热映的《心理罪之城市之光》（以下简称《城市之光》）最为大胆，上映的过程也最为艰难。

从第一部《画像》到第四部《城市之光》，读者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小说主题的变化——从单纯对离奇案件的描述，过渡到对社会现象、对法律和道德的探讨上。

《城市之光》就是一部在探讨法律与道德关系，以及何为正义的故事。

故事里的大反派江亚，自称“城市之光”，当生活中的一些恶行不在法律的制裁范围里的时候，他便动用私刑，用以暴制暴的报复行为，来进行所谓的“惩恶扬善”。

这是否是真正的正义呢？

雷米通过他笔下那个坚强、勇敢但又孤独的方木来告诉观众和读者，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什么才是真正的“城市之光”。

橘子娱乐×雷米《城市之光》：当法律无法满足人们的愿望，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

橘子娱乐：《心理罪之城市之光》首场放映的时候您也在，您当时还哭了，为什么对这部电影有如此大的感触？

雷米：虽然我是原著小说作者，但当看到银幕上高度还原我小说作品中情节的时候，还是很激动。因为文字上的东西最终变成一个立体化影像呈现的时候，给人的冲击感是不一样的。

橘子娱乐：但您的书也不是第一次被影像化了？

雷米：因为我觉得这部电影首先它反映的主题跟以往不太一样，它更多聚焦于警察这个职业，特别是在片尾的时候出的彩蛋。那个彩蛋都是各个视频站上曾经公开的一些警察在执法，包括获得群众支持和帮助的时候，一些真实的视频再现。

所以在看那个的时候，我觉得把这个职业通过影像的方式还原，然后把它呈现给我们的观众，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令人感动的事情。

橘子娱乐：通过《城市之光》这个故事，您最想突出表现的主题是什么？

雷米：首先它事先营造出一个问题抛给观众：我们这个城市究竟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光，究竟是在法律之下动用私刑，然后去实现所谓的个人正义，还是依靠法律去建造一个人人平等的秩序。

橘子娱乐：《城市之光》这部小说的灵感来源是什么？

雷米：《城市之光》这部小说的灵感来源就是“光”这个概念。

光本身是一个好东西，它很温暖，能够照亮世界，特别能够照亮黑暗的一些角落，一个城市也需要光，那么这个光应当是什么？那个时候就开始思考整个城市的问题，再往大了说它其实是一个社会的问题。

有的时候当法律无法充分满足人民愿望的时候，一个人当他在生活中受到了委屈，当他受到了夹具设计之真实性伤害，他有没有权利用自己的方式来反击来报复？

这种报复权应当说是人与生俱来的权利，但是在当今的法治社会，我们允不允许这种报复权的存在，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我就希望写一部关于法律与道德之间的关系，以及探讨什么是正义的内核的小说，所以就产生想创作《城市之光》这一部小说的念头。《城市之光》探讨的主题是比较深刻的。

另外反派江亚这个角色，本身也让观众有一种非常模糊的感觉，究竟是同情他还是去赞同他？他的做法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我觉得能引起观众的反思，说明作品还是能够达到它创作的目的。

橘子娱乐：您担不担心有读者看过之后对江亚产生同情？

雷米：产生同情我觉得必然的，因为这个角色本身他有值得同情的因素。

橘子娱乐：那如果有人认同他的行为呢？

雷米：我觉得当读完这本小说之后，他（读者）会同情但不会认同他（江亚）的做法。

橘子娱乐：您怎么看待“城市之光”所谓的惩恶扬善，以暴制暴的行为？

雷米：首先《城市之光》里的江亚，江亚自称“城市之光”嘛，他是我塑造的一个比较有魅力的反派，我想一个有魅力的反派，首先他应当有一个完整的价值观的，这种价值观你看起来、听上去可能觉得很荒谬，但其实它是有蛊惑人心的力量，甚至可能会被他人所认同，“城市之光”就是这么一个现象。

它能够反映出人类最起码的一种，或者很普遍的一种情感，就是因果报应，你做了错事你一定要付出代价。在现代社会，报应观念我觉得仍然是存在。但是我们要信仰的是法律还是个人动用私刑？

我觉得“城市之光”的一些做法可能民或者有些观众，会对他有那么一丝一毫的认同感，这很正常，而且我觉得这也是最终影片所呈现出来矛盾冲突的根本所在。

从个人角度来讲，不管是我，还是这部影片（《心理罪之城市之光》）还是从全体主创的价值观念来看，都是认为法治之光才是城市需要的光。

橘子娱乐：很多人都说《城市之光》其实是一部预言，导演也说他刚开始买下小说版权的时候，并没有感到络暴力之气特别强烈，但这一两年越来越强。所以《城市之光》是一部当年那个时代对未来的预言？

雷米：首先在跟导演洽谈合作的时候，导演就说您（雷米）所反映出来的社会主题，在未来几年之内仍然是社会所需要面临的很明显的一种情况。所以即使在小说授权五年之后，我们再拍这样一部电影，它仍然是生逢其时的，仍然是一部恰如其分的电影。

有时候个人对社会，包括对这个世界进行一番观察，观察的时候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在小说里面我所描述的事实，在后来都会以不同的形式、在不同的年代、在不同的地点以一些真实的社会事件的面目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之中，我也很奇怪。有时候其实是种开玩笑，我说我是一个预言家，我小说写出来最终都成为预言，但有的时候我想这是作者的一个敏感，作者永远是提出问题的人，但他不是解决问题的人。

演员是一个值得尊重的职业橘子娱乐：童芷苓您在电影《心理罪之城市之光》中主要担任了什么角色？

雷米：主要是协助导演在打磨剧本。

橘子娱乐：在剧本上具体给了导演什么建议？

雷米：多数是一些比较零散化的建议，因为故事本身的结构应该是不会变化的，在一些改编需要处理的部分导演会跟我商量，我跟导演在合作过程中逐渐成了很好的朋友。所以我们北京、沈阳，沈阳、北京来来回回已经去了好多次，要么他来我这儿，要么我去他那儿，就打磨剧本这件事情也是进行了很长期的一个努力。

橘子娱乐：荥阳您觉得电影里哪些案子还可以删？

雷米：比方说消防通道被堵住那个案件，我觉得那个案件把它删掉吧。因为首先我们还需要有一定空间去塑造人物，时间就会受到挤压和压缩，但是导演还是坚持要把所有的案件都一一呈现，因为他觉得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橘子娱乐：您这次还在电影高阳里客串出演了一把，第一次演戏感觉怎么样？

雷米：最初是抱着一种客串一下（的心态），就像斯坦·李在所有漫威电影里客串一下，我觉得应该是件很有趣的事，抱着去玩一下的心态。

但是等到了片场真的做了一次演员之后，发现演员这个职业真的是让你肃然起敬的一个职业。我们看到的只是演员表面的光鲜，他在聚光灯下的各种表现，但其实他们的背后付出多少辛苦，他们遭受了多少困难，这个可能是观众们不了解也不知道的。

我拍那场戏剪进去也就短短几分钟，但我们拍了整整十多个小时，整整一夜，所以演员这个职业让我有一种很尊敬的心态。以前有一个老艺术家他说，你要做演员不要抱着玩的心态，我觉得是这样，要尊重表演这个职业。

橘子娱乐：您在电影里演的什么角色？

雷米：我演了一个吧的老板，和刘诗诗老师都有对手戏。

橘子娱乐：有台词吗？

雷米：有台词。两句，两句台词，我很紧张，我背了差不多一天。

邓超和李易峰分别扮演了不同年龄段的方木，拿捏的都很棒橘子娱乐：您《心理罪》系列小说的版权早就分别卖出去了，但一直都没能顺利拍成电影，直到今年。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不能成型？

雷米：我觉得首先题材还是比较敏感，而且要确保影片质量，同时还能够反映出作品本身所要传达出来的价值观念，本身这是一个比较有难度的事情。

另外我觉得现在我们的电影市场正在逐步趋向成熟，而且观众的观赏水平也在逐渐提高，所以我觉得在这个时期，推出《城市之光》这部电影应当是恰如其分而且是比较合适的。

橘子娱乐：前几年电影一直没出来，但今年自己的作品（改编的电影）一下子都冒出来了，会很兴奋吗？

雷米：会，因为今年有两部根据我的小说改编的电影上映，甚至有的人把今年称为“《心理罪》年”，我觉得还是挺让人兴奋的一件事情。

橘子娱乐：会有那种自己多年的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感觉吗？

雷米：这个倒没有，因为我觉得它们早晚会长大，只不过一年之内成熟了两个孩子确实让我有点始料未及。

橘子娱乐：因为现在IP改编热，您的小说也成为一个热门的IP，这会对您的创作或者生活有什么影响吗？

雷米：生活方面肯定会有影响，因为现在要把一些重心转移到创作上来。

从创作来讲我觉得影响不大，因为我的小说本身它可能就具备被影视改编的一些条件和优势，所以在创作风格上我仍然还会保持原有的创作风格。而且自始至终吧，在创作这件事上我是比较自我的一个人，只写我自己喜欢写的的东西，只想传达我想传达的东西。

橘子娱乐：您能具体谈一下李易峰版的《心理罪》和邓超版的《心理罪之城市之光》您比较欣赏的部分吗？比如说它们的气质、特征。

雷米：气质特征，我觉得两个人首先分别扮演了不同年龄段的方木，对于少年时期年少轻狂的方木，还有成熟之后内心充满着创伤以及沉重压力的方木，我觉得两个人拿捏都很棒。

心理画像有时候真的就像“神棍”一样橘子娱乐：很多国内的影视剧把犯罪心理侧写拍得有如“神棍附体”一样，主人公“噔”的一下突然就把所有的案件推理出来了。您怎么看待这种剧情，是否是对犯罪心理侧写的一种误读？

雷米：我觉得这个事要从两个角度看，真正的犯罪心理侧写在有的时候真的就像神棍一样，他可以准确的指出犯罪嫌疑人所在的范围，误差有的时候可能会很小。

但是影视剧中表现出来的，比方说犯罪心理专家一拍脑门儿，然后说这个人应该什么什么样，这个是不存在的。因为所有的行为证据分析都是建立在丰富的经验以及大数据分析基础之上的。我们要有数据分析，最后才会得出一个规律性的事实，不是说一拍脑门，突发奇想闪了一个灯泡我们就想出来，不会那样。

橘子娱乐：也可能是因为影视剧表现的比较夸张吧，很多观众觉得这（犯罪心理画像）不太可能。

雷米：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没真正看到过犯罪心理专家，在犯罪心理画像的工作过程。看到他们就会理解，其实有的时候真的就像神棍一样，就是很神奇的就分析出案件，一些犯罪嫌疑人留下的心理痕迹。

橘子对脆性材料,例如灰口铸铁娱乐：您觉得国外一些拍摄犯罪心理侧写的影视剧和国产的有什么区别和对比？

雷米：我觉得他们在犯罪心理画像展现方面应当比我们要专业一些。

另外国外的关于犯罪心理画像方面的影视作品，相对是比较纯粹的。纯粹是指，它往往不会让一些旁枝末节去干扰犯罪心理的主要脉络。我们就是在谈一个案件，而不是说在谈恋爱的时候顺便破了一个案件，所以我觉得他们是相对纯粹的。

像我们这部电影（《心理罪之城市之光》）也是一部纯粹的犯罪题材电影。

橘子娱乐：您肯定是看过不少国外的经典作品，您在创作的过程中有受到过它们的影响吗？

雷米：创作的时候不会看，但是创作之后两本书中间间歇期时候会看。比如最近在看尤·奈斯博的《雪人》，这个小说就很好，我喜欢带有真实质感的东西。

尤·奈斯博写的这个小说都是在挪威奥斯陆犯罪特警队，真实的背景、真实的地点、包括年代都是真实的，所以会给人一种很强烈带入感。

另外我觉得尤·奈斯博不仅仅描述了一个非常非常诡谲的案件，其实他还把挪威警届不同机构在争夺案件资源，以及争夺管辖权的过程中，他把内部的争斗描写的也很真实。另外他塑造的人物也很有意思。他哈利·霍勒是一个有酒瘾，深度酒精中毒的人，而且还有不为人知的感情方面的创伤，我觉得这个人物本身就很吸引人。

橘子娱乐：方木和哈利·霍勒其实有一点点相似？

雷米：是这样的，所以我觉得一个小说创作者可能更青睐这样的一种角色。

人物的真实性很重要，方木并不是一个理想的生活伴侣橘子娱乐：您笔下的方木，相比国外一些经典的侦探形象，比如福尔摩斯、大侦探波洛等等，可能更接地气一点，更像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神探？

雷米：因为我写的首先是一个人，是人的话他就肯定有自己的天赋有、自己的缺陷，他有自己坚强勇敢的一面，还有很脆弱和自私的一面，我觉得这样的一个人才立体。只有优点没有缺点，那是一个平面的人。

我想一个小说包括一部电影它是否成功，很大一部分取决于你人物塑造的程度，必然是一个立体的人，才能给观众深刻的印象，或者说让读者能够接受，有一种很强烈带入感。

你比方说我的读者会跟我反馈阅读感受的时候，他会说我们觉得方木就是存在的，他就是我们身边的一个人，我觉得随时随地马路上就可能遇见他，这个对于我来讲是一个很大的褒奖，因为这意味着我对这个人物塑造的真实感是存在的。

橘子娱乐：很多作者会把自己生活中的真实经历甚至是作者自己放入作品中，方木身上有没有对您自己的映射？

雷米：会有，某一个具体或者直接的原形不存在，他可以说是我所欣赏的或者说我所认可的各种品质的一个集合，同时我身上的一些脆弱包括一些软弱的部分，可能把这一部分投射到人物身上。

托尔斯泰笔下的主人翁都是他自己，陀思妥耶夫斯基写的每一个人都是他，我觉得我比较像后者，心理罪系列小说里面每一个人物身上有带有我的东西。

橘子娱乐：包括那些罪犯吗？

雷米：包括罪犯包括女性包括男性，包括正面角色包括反面角色，包括老人包括小孩可能都有。

橘子娱乐：具体哪个罪犯或者女性角色更像是您自己？

雷米：你比方说江亚，江亚身上也有我的东西在里面，比方说他对某些事情的看法，比如说他觉得这样的事情发生，虽然这个人不能受到法律制裁，但他应当受到报应。我过去也是这种想法，我也曾经有过这种念头，尤其你看到一些让人特别气愤的社会的时候，心中的确会有这个人应当受到惩罚，你会这样一种观念。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包括对于法律的信仰逐渐加深，不会去这么做了而已，但是我想人人都会有这样一种冲动的念头。

橘子娱乐：小说里方木真的超级惨，学生时代的初恋死掉了，同学、同事死掉了，廖亚凡死掉了，很多人在不断牺牲，甚至为了他而牺牲，为什么把方木写的这么惨？

雷米：在写的时候其实没意识到，因为每部小说中都要给主人公一个强大的推动力，让他去完成一件在其他人看来不可能去做的事情。所以这种强大推动力在有的时候可能没有比自己心爱的人，或者关系亲密的人遇害这个力量更强大，所以自觉不自觉的就让方木处在一个比较惨的状态之下。

但是我想悲痛，可能是能转化成人的最大力量，所以悲痛相反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把主人公打到一个深渊里，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它可能要带着他去催生出更大的勇气和力量。

另外我觉得塑造这么一个身背着原罪感，或者说有着沉重的负担或者心理压力的角色，在塑造起来更有意思，这个人物会更立体、更丰富。

橘子娱乐：方木不仅很惨，女人缘还很好。为什么把他塑造的女人缘这么好？

雷米：倒不是说塑造女人缘特别好，因为我觉得首先从女性的角度来讲，一个沉默并且坚强、勇敢、善良、有担当，同时还有一点危险气质的男性，我觉得都会对他有好感吧。

橘子娱乐：您的女性读者或者身边的女性朋友怎么评价方木？

雷米：好多女性读者觉得方木是她包括最高工作温度、应力水平和环境影响们的理想爱人的状态。

橘子娱乐：但是方木的生活并不稳定。

雷米：对，其实我并不觉得他是一个很理想的生活伴侣，他虽然智商很高但是情商很低，特别是在处理情感关系上，我觉得他是一个很笨拙的人。

橘子娱乐：《城市之光》中也很多方木和廖亚凡、米楠的感情戏，方木明显比较喜欢米楠，为什么他愿意为了别人，为了而放弃自己的爱情？

雷米：其实我觉得这就是方木身上的弱点所在，这是他在情感处理方式的一种缺陷，但是不能说缺陷。

比如说我早年曾看过一篇文章《与妻书》，我们都被这篇文章所打动，一个革命先烈为了革命事业放弃了自己深爱的妻子。

在《城市之光》里，其实最终方木的敌人并不是江亚，而是整个城市，是整个城市被江亚所蛊惑、所煽动起来的暴戾之气。他希望通过自己的牺牲最终能换回一个城市和平和宁静。我想在方木心里来讲，他觉得如果牺牲我一个人，可以把这个城市从暴力的漩涡中解救出来的话，他认为是值得的。

橘子娱乐：未来您还会继续写方木的故事吗？

雷米：会，还会继续写，这个人物最终还是割舍不下。

橘子娱乐：他后来怎么样了？

雷米：他还会做他那个坚强、勇敢并且孤独，而且是善良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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